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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目抄」摘要如下(摘自御書204頁文始,至206頁第7行之間) 「夫一切眾生尊敬者有三,所謂主、師、親是也。學習者亦有三,所謂儒、外、內是也。」(御書204頁第1行) 〈白話〉 一切眾生原本應尊敬者有三,主、師、親。又應學習者亦有三,即儒教、道教等中國諸教,以及外道(佛教以外的印度諸教)、內道(佛教)。」 「雖巧立如斯,猶未識過去未來之一分。玄者,黑也、幽也,名為玄者,似僅知現世。」(同上頁第9行) 雖然儒教等中國諸教的聖賢,以各種型態巧立各種理論,但仍然根本不知何謂過去世和未來世。其所謂的「玄」,意指黑、幽,雖稱微妙為「玄」,其實只知現世。 「孔子稱此土無賢聖,西方有佛圖者,此聖人也。以外典為佛法初門,此之謂也。教禮樂等,至內典傳來,為易解於戒定慧,乃教王臣以定尊卑,教事親以揚孝道,教尊師以使歸依。」(御書205頁第1行) 孔子曾說,中國並無賢人、聖人,西方則有所謂的佛圖(佛陀)者,此人乃真正的聖人。意指,外典的儒教是為了步入佛法的第一扇門。即是說,儒教先教授世人禮儀、音樂等。為了讓佛教傳來時,世人易於理解戒、定、慧三學,而教導王與臣下之分,以闡釋尊卑;教導尊敬父母,以告知盡孝道之重要;闡明師匠與弟子的立場,以教導歸依師匠的重要。 「其見之深巧,非儒家之所及。或照見過去二生、三生乃至七生、八萬劫,又兼知未來八萬劫。其所說法門之極理,或因中有果,或因中無果,或因中亦有果、亦無果等。此是外道極理。」(同上頁第10行) 印度外道所說的教導,其見解之深遠巧妙,遠非儒教等所能及。此外道不但自稱能追溯二生、三生乃至七生的過去世,又能照見過去八萬劫,甚至可預知至未來八萬劫。其所說的法門極理,有所謂的「因中有果」之決定論;「因中無果」的偶然論;「因中亦有果、亦無果」的折衷論等。這些論說乃外道的究極理論。 「而外道之法九十五種,無論善惡,無有一人得離生死。從善師者,歷二生、三生等而墮惡道;從惡師者,於順次生墮惡道。外道之所詮,即以入內道為重要。」(同上頁第17行) 外道之法雖有九十五派,但其修行者無論是屬於善的外道或惡的外道,都沒有一個人能逃離生死之苦惱。即使追隨善師修行,過了二生、三生等之後生,亦難免墮入惡道;何況跟隨惡師,則每當轉世,將墮入惡道。可見外道是為了引導世人步入佛教的教導,這也是外道擁有的最重要意義。(同上頁第17行) 「三者大覺世尊,乃是此一切眾生之大導師、大眼目、大橋梁、大船師、大福田等。外典、外道之四聖三仙,雖名為聖,實仍是三惑未斷之凡夫;雖名為賢,實如不辨因果之嬰兒。以彼為船,能渡生死之大海乎?以彼為橋,難出六道之迷津。而我之大師,已踰變易,何況分段之生死乎!已斷元品無明之根本,何況見思枝葉之粗惑乎!」(御書206頁第4行) 相對於儒教、外道,第三的內道則把釋尊視為一切眾生的偉大導師、眼目、橋樑、舵手、福田。不論代表儒教等的四師(尹壽、務成、太公望、老子),或是印度外道的三位代表(迦毘羅、漚樓僧佉、勒娑婆),即使被尊稱聖人,其實仍屬三惑未斷的凡夫,雖被敬為賢人,其實卻像似不知因果道理的嬰兒。難道要把這些人當作跨渡生死之大海的船搭乘嗎?若想把這些人當作橋,越過六道之惡路,誠屬難事。反觀我們的釋迦佛,連變易之生死(二乘、菩薩之生死)都能超越,何況要超越分段之生死(輪迴於六道的凡夫之生死),更是易如反掌。連元品無明此根本之迷惑都能斬斷,何況是見惑、思惑這類細如枝葉的膚淺迷惑,更是理所當然。」 講義 真正的主師親和真正的成佛因果 貫通整篇「開目抄」的主題就是「主師親」三德。本抄文始已明確闡述。 「夫一切眾生尊敬者有三,所謂主、師、親是也。學習者亦有三,所謂儒、外、內是也」。大聖人如此列舉三項萬人應尊敬的情操,「主德」、「師德」、「親德」三德。 並且指出萬人應學習的思想、宗教,而舉出儒、外、內,即儒教、道教等中國諸教;印度的外道,也就是佛教以外的諸教;以及內道的佛教等三種思想、宗教。這也是當時所有傳入日本的世界主要思想。 如此經過探討全世界的主要思想、宗教之後,闡明對一切眾生而言,誰才是真正具備值得尊敬的主師親三德?這就是貫穿本抄整篇結構的大主題。 文中所提到的這些思想、宗教裡所說的各種神或佛、菩薩、聖人、賢人等,都只是在某個層面具有主師親三德其中之一德,而實際受到許多人的尊敬。可是大聖人於本抄所想正視的主題是,誰才是完全兼具主師親三德的存在。因為「具備」三德,才適合受到「一切眾生」的尊敬。 大聖人在「祈禱抄」教說:「雖說父母,若身分低微,則無法兼具主君之義。雖說主君,若非父母,則有可畏之處。又即使是兼具父母、主君之義,仍不能稱為師匠!雖說身為世尊的諸佛應屬主君,但因為不曾在娑婆世界(注1)出現過,所以不能視為師匠。何況未曾明言:『娑婆世界的眾生,皆是吾子』。所以說,唯有釋迦佛一人兼備主師親三義。」(御書1419頁,大意) 從這段教導可知,諸佛當中唯有釋迦佛具備主師親三德,但若要將這點擴大至佛教以外的諸教,也是同理。 誠如「開目抄」所述,古代印度或中國的思想、宗教皆認為,被奉為創造萬物的神,或能裁奪一切的神、理想的皇帝,甚至留下各種規範的聖人、賢人等,都具有主師親三德中之德行,但沒有一個是三德皆具。 其中很多都只具備三德中之一德。例如,即使具有相當於主德的尊貴、威嚴和實力等,但有時卻不見如父母般慈愛子女的親德。相反地,縱然具有慈愛子女的德,卻不見尊貴。即使具有尊貴與慈愛,但由於未見道出得以教導眾生的法,所以不見師德。 「開目抄」在論述儒外內的主師親時,總是把焦點放在探討各項教導所教說的「法」如何?遵循此「法」的眾生又是如何實踐? 三德是佛、菩薩、諸世尊與眾生接觸時所顯示的德行。因此,要教導眾生什麼?督促眾生實踐什麼?這在判斷三德是否真正的層次上,當然非常重要。 從上述觀點來探討,大聖人的結論認為,對一切眾生而言,釋尊才是真正具備三德的佛。中國的儒家和印度的外道諸尊、諸師,仍然不知「因果」,不能說是真正的主師親。 「大覺世尊(即釋尊),乃是此一切眾生之大導師、大眼目、大橋梁、大船師、大福田等。外典、外道之四聖三仙,雖名為聖,實仍是三惑未斷之凡夫;雖名為賢,實如不辨因果之嬰兒。以彼為船,能渡生死之大海乎?以彼為橋,難出六道之迷津。而我之大師,已踰變易,何況分段之生死乎!已斷元品無明之根本,何況見思枝葉之粗惑乎!」 此處所說的「因果」雖是指,決定人的幸與不幸的「三世因果」,但本抄更透過「五重相對」(注2)法理,來闡釋何謂真正的「成佛因果」、「本因本果」(注3)。因為這才是秘沉法華經本門壽量品文底的真正十界互具、一念三千。 「開目抄」前半的結論首先指出至今傳入日本的儒、外、內教導當中,對一切眾生而言,唯有釋尊才具備三德。然後再進一步闡明,綜觀釋尊的教導,唯有「文底之一念三千」才是真正的成佛之法,以及救濟末法眾生的大法。只有釋尊被認為具有主師親三德,是因為釋尊本身悟得和實踐此真正「成佛因果」之法後,又以法華經把它闡述出來。 法華經行者的實踐本身已具主師親 本抄後半闡明了大聖人悟得此真正「成佛因果」後,為了把它公諸於末法所有眾生而作為「法華經行者」的奮鬥歷程。 大聖人不但唯獨一人知曉秘沉於法華經文底的成佛大法,同時也知曉阻礙此成佛大法的惡法瀰漫整個日本。誠如所言「日本國中知此者,祇日蓮一人而已」(御書218頁)。 然而,一旦說出此正法正義,便會遭遇難以想像與前所未聞的迫害風暴。誠如 「山山相重,波波相疊,難難相加,非非相積」(御書220頁)。 大聖人身處這種鬥諍時代、污濁世相之中,仍然勇於超越流放、死罪之大難,努力進行救濟民眾的精神鬥爭。以下這段御文,顯示了這種境界。 「是則日蓮,於法華經之智解,雖不及天台、傳教千萬分之一,然於忍難、慈悲之事,雖甚惶恐,實優有之」(同上頁)。 有關這段御文的詳細講義,將擇機再談。於此就結論而言,可謂大聖人的偉大宣言,指出綜觀釋尊以後的佛教史上,就忍難與胸懷慈悲救濟民眾的層次而言,大聖人是無與倫比的。 而本抄後半則是針對,為什麼身為法華經行者的大聖人,沒有受到如法華經所說的諸天善神加護?又為何迫害法華經行者的人沒有受到現罰?就這些疑問,加以闡釋。 作為撰寫本抄的背景之一,解析這個疑問是非常重要。因為這個疑問不但是世間中傷大聖人的因素,同時也是退轉者與反叛門下指責之所在。 大聖人於本抄直陳:「此疑也,於此書為最肝心,乃一期之大事」(御書221頁),對此疑問,正面以對,一一掃清人們的疑惑。 在解疑中逐漸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法華經所說的法華經行者其弘教姿態與遭受迫害的情景,與大聖人的處境完全一致。 特別是寶塔品第十一所說的奉勸菩薩立誓,和六難九易(注4);提婆達多品第十二的獎勵凡夫成佛(惡人成佛與女人成佛);勸持品第十三所說的三類強敵加諸法華經行者的大迫害──全部都成了證明大聖人才是法華經行者的證文。 大聖人才是悟得文底大法,並將此法視為救濟末法眾生之法,弘揚不止的真正法華經行者。此事隨著確認大聖人的行動是與法華經的經文一致,而儼然得證。 大聖人仔細地對照法華經的經文與本身的行為處境後,接著對世人廣宣其自身「欲救濟民眾之誓願」,那就是「所詮,我志已決,不仰諸天,身承諸難,誓終此生」(御書249頁)這句師子吼。 這句宣言不但表露出大聖人立足精神頂峰,悠然俯視迫害者和退轉者於下界蠢動的境界,更顯現出其正氣凜然,誓必一掃無知、不信與迷惘的崇高心情。 這亦可看出大聖人其欲令眾生的生命寶塔散發光芒,這種猶如慈悲陽光從晴空中普照大地的境界。 更於本抄向弟子們闡示,貫徹救濟民眾的佛法之實踐,才是通往轉重輕受(注6)、宿命轉換的捷徑,一生成佛之大道。 然後於最後教示,折伏的本質在於「慈悲」。其一切行動都是出自為一切眾生著想的大慈悲,才能勇於與惡奮戰,忍受法難,弘法不懈。就「慈悲」這觀點,大聖人大力宣言本身就是末法主師親三德的表徵。 「日蓮、是日本國諸人之主師父母也」(御書254頁)。 當時的日本國是法滅之國。因此,若能拯救日本國之眾生,就能救濟全人類。因此,這宣言也道出,日蓮大聖人才是日本國全民,以至末法萬年全人類的皆具主師親三德之人本尊。 綜上所陳,「開目抄」先在導言部探討何謂主師親三德此主題,然後在結論部宣言,身為法華經行者,奮戰不息的日蓮大聖人正是彰顯主師親三德的存在。 末法下種之主師親 以上針對大聖人的主師親論概述了本抄的大要。接著想根據上述大要,更進一步探討日蓮大聖人自身的主師親三德,也就是「末法下種的主師親三德」。 大聖人不只悟得成佛的種子為妙法蓮華經,同時還把活在末法的一切眾生之異苦和同一苦(注7)視為自身一人之苦,受持妙法蓮華經到底。此外更為了能讓全末法民眾受持此大法,不惜身命地宣弘。從大聖人這種偉大言行中可看出,其欲啟發末法眾生,使其成佛的「末法下種主師親」之德。 首先想探討的是,妙法蓮華經乃宇宙根源之法。大聖人不僅悟得此法,還在超越大難中,受持妙法到底。這種行動不但證明大聖人的生命是與妙法蓮華經完全化為一體,同時也可看出其與整個宇宙已經化為一體,也就是宇宙即我的境地。 這種浩瀚且尊貴的境界,可謂「主德」的表徵。雖說法華經譬喻品是以「三界我有」(注8)來表現釋尊的主德,相形之下,大聖人的主德則應可用「宇宙是我世界」來表現。 從大聖人這種不管遭遇任何大難,一直秉持師子王之心,遵照誓願向廣宣流布邁進,毫不動搖的風範,如一座屹立宇宙中心的法華經大寶塔般莊嚴與威嚴,令人景仰。 接著是大聖人為了眾生,而將事實上顯現在自身生命的妙法蓮華經化為具體實踐。也就是以作為明鏡的御本尊,和信、行的題目,引導眾生走向成佛之道,此事正是其「師德」之表現。 進而為了救濟苦惱的眾生,不斷教導與鼓勵末法的凡夫開啟己心中的佛界。同時嚴厲告誡眾生其不信自他內在皆具佛性的謗法之心,強烈呵責誤人謗法的惡緣教導。就是因為呵責此謗法,才會遭受大難,但全部都忍受下來。這一切都是發自大聖人的大慈悲。 雖說法華經譬喻品曾以:「三界中的眾生,都是我子」(注9),來闡示親德,但透過大聖人其忍難與弘教的姿態中,則可看到其培育末法眾生如己出的「親德」。 凡夫成佛的「先驅」與「典範」 大聖人作為末法廣宣流布的「最初一人」、「先驅」,為了救濟一切眾生而弘揚大法,這場奮戰本身自然具備了主師親三德。 若以繼承此戰的弟子立場來說,大聖人這場先驅之戰,足可視為末法凡夫成佛的「模範」、「榜樣」。 大聖人曾教示:「此一人為範,一切眾生平等者如是」(御書590頁),可見除了大聖人以外,沒有其他的人可以成為凡夫成佛的典範。因此我們才會奉大聖人為「人本尊」。 有關這點令我想起牧口先生曾經區分,身為發現與教導真理的「聖賢」,和信仰與實踐此真理者、亦即創造價值的我們「凡夫」,這兩種立場。可見發現究極真理的「聖賢」只要有一位就夠了,而其他的人則是各負有應該實踐且證明此真理的使命。 牧口先生說:「身為先覺的聖賢,為了取信我們眾生,而開示了其教說的形成過程(即說教體系),然而其過程應該與相信此教說而一心想獲得最高幸福生活的我們凡夫的生活過程,完全相反才是。」(《牧口常三郎全集》第八卷) 即是說,當出現聖賢,確立了萬人應信奉與實踐的根本法之後,我們凡夫只要實踐與體會此根本法的結論與結果,再去理解其法理就夠了。然而傳承聖賢教導者,卻要求民眾也要追隨體驗聖賢其獲得結論為止的過程,這是大錯特錯、徒勞而無一利的想法。這種混淆真理與價值的想法,應予批判(同上)。 主張實現自他幸福才是人的最高目的牧口先生認為,人們的目的在於如何去除現實中的苦惱,獲得幸福。為了達成此目的的理論,不過是一項手段而已。 牧口先生更說,擔任這項實踐的「模範」人物,最好是凡夫、普通人。 也就是說,牧口先生認為,即使被視為「最高具體模範的目標」,如果此目標太過「完美無缺」,對仿效者來說,會成為「只可崇拜,遙不可及的目的」。反而以「最低階層的身份」,即以凡夫原本的姿態成就「下種利益」的人,才是擁有「至高無上的人格」(同上)。 能成為在現實中為苦惱所困者的模範,才是最尊貴的存在。 日蓮大聖人身為一介平民,誕生在充滿苦惱的時代,貫徹得以讓活在現實裡的人湧現佛界此人本主義的實踐。正因如此,才會遭遇種種的難,透過身讀法華經來證明其教說,進而以身顯示人所擁有的偉大潛力。 針對這一點牧口先生說:「因為日蓮大聖人的出現,而使其(即釋尊的佛法,尤其是法華經)與地上(即現實世界)產生關係,而且大聖人一生的法難等事蹟,一一證明了法華經闡說的因果法則,使只是理念的法華經得在我們現實生活中蘇生過來。」 更進一步表示:「此事不只限於日蓮大聖人一人,只要遵照大聖人所言,任何人皆可印證,這也是透過吾人(自他)的信行,即可輕易得證」,如此主張,忍難弘通的日蓮大聖人,才是我們所應尊奉的模範、末法本佛(同上)。 以上探討了牧口先生的卓越洞察,從中可看出牧口先生的信仰觀一直是站在充滿確信與勇於實踐的立場。同時這種信仰觀也闡示了,主張人皆平等擁有尊嚴的「人本主義」精神。 宗教觀之轉換 最後想從大聖人的主師親觀來論述有關「宗教觀之轉換」。 大聖人於「諸法實相抄」闡述:「凡夫是體之三身,為本佛;佛是用之三身,為?佛。然而,人莫不思釋迦佛於我等眾生言,乃具主師親三德者,其實不然,使佛蒙得三德者,凡夫也」(御書1428頁)。 〈白話〉「凡夫乃佛之本體,所以是本佛。釋迦、多寶等,都是為了顯示佛之作用的佛,是為?佛。原本認為,對我等眾生而言,釋迦佛是具有主師親三德的存在,其實不然,我等眾生才是賦予佛三德的存在。」 即是說,自古以來,一般對神佛的看法皆認為,釋迦佛是為了眾生而具備主師親三德的偉大佛。其實並非如此,反而是由於眾生擁有佛性,且具有顯現佛之生命的潛力,所以釋迦佛才能發揮其作為眾生之主師親三德,所以大聖人才會說,是眾生賦予釋迦佛三德的。 大聖人於此對於主師親三德以及宗教的詮釋,有了「革命性的轉換」。就以往的想法,主君是屬支配、率領民眾的存在。師匠是引導、鍛煉弟子的存在。父母則生兒育女,應受子女敬愛的存在。但是若只就這種關係來看的話,主、師、親便會成為權威的存在,這種看法也只能衍生出把佛視為主師親,這類崇尚權威主義的宗教。 其實主君是要能讓民眾幸福才配稱主君;師匠是要能教導弟子成為有用的人,才配當師匠;父母是要能栽培子女成材,才配做父母。若從上述觀點來看主師親的話,主君是否能發揮其身為主君的力量,要看民眾是否擁有能獲得幸福的可能性而定。師匠是否能發揮其身為師匠的德,要看弟子是否可教之材而定。父母是否能達成身為父母的責任,要看子女有否能被培育成才的可能性而定。 宗教也一樣。由於眾生擁有成佛的可能性,佛才具有主師親三德。 大聖人在這段御文中,教導要把對神佛的絕對服從、要請僧侶代為祈求的「權威主義宗教」,轉變為以民眾幸福為目標的「人本主義宗教」。 (待續) 注1【娑婆世界】:「娑婆」是梵語(古代印度文言)「saha」之譯音。意指,我們所生活的充滿苦惱的現實世界。漢譯「堪忍世界」等。 注2【五重相對】:日蓮大聖人於「開目抄」所闡示的宗教判別,透過五重相對比較,亦即?外相對、大小相對、權實相對、本?相對、種?相對,來判定一切思想、宗教的教導,尤其是佛教教導的深淺高低與優劣。 注3【本因本果】:意指,根本的因和其結果。尤其是指,成佛的根本因,以及由此因所證得的佛之真實境界。 注4【六難九易】:法華經見寶塔品第十一,從六項觀點來教?釋尊滅後欲實踐法華經之難事,比起六難,要舉起須彌山投擲到他方世界等九件事,尚屬易事。 注5【三類強敵】:法華經勸持品第十三的二十行之偈(法華經444頁)有闡示,於滅後?世將出現迫害弘通法華經的人。妙?大師於《法華文句》將此迫害者分為三類,俗?增上慢(在家的迫害者)、道門增上慢(出家的迫害者)和僭聖增上慢(裝成聖人,博得眾人尊敬的迫害者)。 注6【轉重輕受】:出自涅槃經卷三十一。意指,由於曾護持正法的功德,使得本應承受的過去世重罪果報,能在現世之中輕受。 注7:「御義口傳」云:「涅槃經云:『一切眾生受異苦,悉是如來一人苦』。日蓮云:『一切眾生同一苦,悉是日蓮一人苦』」(御書792頁)。 又於「諫曉八幡抄」云:「涅槃經云:『一切眾生受異苦,悉是如來一人苦』。日蓮云:『一切眾生同一苦,悉是日蓮一人苦』」(御書612頁)。 「異苦」是指眾生所背負的各種不同苦惱。「同一苦」則指,自生命根源之迷惑、無明所引起的苦惱。日蓮大聖人皆視兩者為自身的問題,同苦之,謀求解決之道。 注8:法華經譬喻品第三云:「今此三界,皆是我有」(法華經204頁)。三界指,欲界、色界、無色界,是沉迷六道境界者所處的一切世界。此處闡釋,三界是為釋尊所有,釋尊乃三界之主。 注9:「其(即三界)中眾生,悉是吾子」(法華經204頁)。 |
2004年10月30日 星期六
開目抄講義 第2回:主師親三德──以忍難與慈悲開創民眾佛法
開目抄講義 第2回:主師親三德──以忍難與慈悲開創民眾佛法
2004年10月14日 星期四
開目抄講義 第1回:「開目」──對大聖人開目 對民眾開目
開目抄講義 第1回:「開目」──對大聖人開目 對民眾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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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講義 宗教是人性的支柱。 哲學是人生的骨骼。 創價學會一直努力鑽研教學,所以才有今天的發展。我們以如親受日蓮大聖人指導般的心情,翻閱御書,深化信行學,鼓起勇氣戰勝廣宣流布的一切奮戰。所以說,只要以「御書為根本」前進,是絕對不會束手無策的。 戶田先生講授御書的聲響,至今仍迴盪在我的胸中。 戶田先生的講義,涵蓋了生命論、幸福論、國家論、文化論、和平論、人物論、組織論、師弟論,通過其豁達的表現方式,使得大聖人的佛法能再次於現代,以及生活、社會上蘇生。 此外重要的是,戶田先生透過御書呼籲地涌菩薩們,要為拯救一國而奮起。其慈愛的指導,喚醒沈睡在每一個人生命深處的「使命感」和「勇氣」。 我確信,秉持萬人皆是地涌菩薩的心態拜讀御書,是大聖人滅後七百年間一直不變的拜讀心態。因為戶田先生本身也是發自基於其在獄中所悟達的地涌使命之自覺,在講解御書。 對我本身而言,聽戶田先生的講義可謂是成為決定自己人生的機緣。 我與戶田先生命運性的邂逅,也是在戶田先生進行「立正安國論」講義的時候。入信後,我也參加了戶田先生的法華經講義。此外,也是經由不定時的晨間講義得知日蓮佛法的深遠哲理。戶田先生的確是講解御書的專家。我記得曾經因為銘感肺腑,而體會到「講義可分為無技巧的講義,有技巧的講義,以及藝術性的講義」。 身為戶田先生弟子的我,一直是站在御書講義的最前線,向吾友們訴說大聖人的佛法。 大聖人的正義師子吼,威力無窮,能破除潛伏於萬人生命裡的魔性。 克服重重大難的大聖人,其偉大生命力的聲響,不僅帶給正在與苦難奮戰者勇氣和希望,同時也賦予我們確信和歡喜。 其句句深思的言詞,為我們明示了廣宣流布和人生的正確軌道。 無論在生活、人生或廣宣流布的奮戰中,都應以「御書為根本」,因為這才是「邁向勝利的正確軌道」。 我們的心願,是希望能讓二十一世紀成為「民眾勝利、青年勝利、人類勝利」的世紀。如今,世界日益期待人本主義的宗教。作為開啟新時代的關鍵,也為了能成為尊貴會員的糧食,我決定開始講解象徵大聖人其偉大師子吼的「開目抄」。 同時為了樹立「生命世紀」與「人本世紀」,而想在此論述日蓮佛法的精髓,以及承襲日蓮佛法的正統教團創價學會的正義,並且訴說創價學會的精神根幹。 哲學是為了戰勝一切的泉源。 認真研習崇高且深遠的實踐哲學──日蓮佛法,並將其刻畫在生命裡的各位,一定能成為不朽的「哲學博士」。但願每一個人皆能成長為締造人本世紀的哲學勇士。願綻放希望的經典、永遠的寶典之光明,照耀越見暗淡的現代社會陰霾。謹懷此心願,開始進行講義。 講 義 「開目」──。 這個抄名可謂貫穿了整篇「開目抄」的主題。 本抄的真蹟雖已不復存,但根據記錄(注1)所示,本抄是由撰寫本文的六十五張和紙,和一張由大聖人親筆所寫的「開目」之封面和紙而成的,合計六十六張。 「開目」,文面的意思就是「打開眼目」。從中也可體會到大聖人在呼籲我們要「打開眼目」。 如何才能打開封閉的心眼?又要以何種光明才能照耀無明(注2)的陰霾?為人們開啟解決之道的就是末法本佛日蓮大聖人。 從本抄中可看出,身為欲挑戰一切魔性的法華經行者,縱使被流放到北國佐渡,其以「救濟一切眾生」和「實現立正安國」為目的的鬥爭之火仍然不減,反而更加熾熱。 闡示此心境的也就是開目抄中的名文:「所詮,我志已決,不仰諸天,身承諸難,誓終此生」(御書249頁)。 「茲立大願……我、誓將作日本之梁柱,作日本之眼目,作日本之大船,此願不可破!」(同頁) 就社會的立場來看,大聖人是流罪之身。雖說是出自當權者的鎮壓而蒙冤,但被判的卻是僅次於死罪的重罪──流刑(注3),此刑等於是被打入天然監獄。然而,卻沒有一條鎖鏈可束縛到大聖人的心。 綜觀古今東西歷史,是有不少忍受過迫害的賢人與聖人。可是身在迫害之地,敢勇於宣言要救濟人類的,想必只有大聖人。 「我、誓將作日本之梁柱」。 不管任何迫害或任何魔性,也都無法阻礙誓願為救濟民眾而奮起的大聖人。 自覺「內在生命之法」者,又是可以成為何其尊貴的精神巨人。 日蓮佛法是「人本宗」。確立大乘佛教精髓法華經所開啟的「人本宗教」大道,以及替未來的全人類奠定實現幸福與和平之道的正是日蓮大聖人。 所以說,大聖人正是人類的「樑柱」、「眼目」及「大船」。 企圖推倒此「樑柱」的就是當時日本的狂亂強權,以及專司諂曲(注4)當權者此畜生道(注5)的僧眾。 於佐渡嚴酷環境下撰寫 有關撰寫「開目抄」的由來,大聖人本身曾在「法華行者聖蹟記」裡詳述過。 「眾人皆歸去後,造『開目抄』文二卷。此係自去年十一月來所勘思者。思若為斬首,當留下日蓮之不思議,而勘之耳。此文之心在謂日本國之有無,依於日蓮。譬如家屋,無柱不立;人無魂則死。日蓮乃日本人之魂。平左衛門既推倒日本梁柱,世今將亂,無來由、如夢之妄語四出,此一門同室操戈之後,更將有他國之來攻,例如立正安國論所詳言。如此書付中務三郎左衛門尉之使。」(御書952頁) 〈白話〉現在(經塚原問答之後)大家都回去了,所以如今寫下構思於去年十一月的「開目抄」兩卷。因為心想若日蓮被斬首,也總應寫下其不可思議之處。 「日蓮將決定日本國之存亡」,此乃本文之心。譬如屋無樑柱不保;人無靈魂則死。日蓮乃日本人之靈魂。平左衛門已打倒日本支柱,如今才會呈現亂世。相信不久謠言將如夢話般橫行,北條一門亦將會自相殘殺,其後更將會有招致他國來襲。此事已在《立正安國論》詳述過。 基於此意而寫(開目抄),交給中務三郎左衛門尉(四條金吾)派來之使者攜回。 這一段內容主要是在回顧大聖人於1272年(文永9年)2月撰寫開目抄當時的心境。首先,大聖人闡述本抄是構思於「去年十一月」,亦指抵達佐渡隨後的文永8年11月,就已經準備要寫開目抄。 大聖人是在11月1日抵達極寒之地佐渡的塚原。 佐渡的塚原三昧堂位於墓地的「棄置死人之所」(御書948頁)。是一間狹窄的草庵,既沒有安置任何神佛,隔間不整,四壁荒廢,如同廢屋。 大聖人在寒風刺骨、積雪不化的環境裡,以皮墊鋪地,穿戴蓑衣度夜。令人難以適應的北國寒天下,再加上缺乏糧食,11月間就遣回隨從的數名弟子。 誠如「筆端難載」(御書989頁)所言,大聖人身處令人無法用筆墨形容的惡劣環境下,全身深深體會到何謂餓鬼道,如墮入八寒地獄。 大聖人說:「被流放到佐渡國的人,無人能保住生命。即使保得住生命,也沒有人能活著回去。此處即使打殺流罪者也沒有任何罪過。」(御書950頁,大意)。 日蓮大聖人就是在這種惡劣環境下,經過深思後,才撰寫這部救濟人類之大著。若以現在的四百字作文稿計算,本抄內容相當於一百多張,從構思到撰成,約花費三個月。 大聖人是在抵達佐渡後,隨即開始執筆撰寫這部救濟民眾之著。 戶田先生曾經針對大聖人在佐渡時的心境說:「成佛境界也就是指絕對幸福的境界。不會被任何事物所侵犯,也不會畏懼一切,每一瞬間的生命皆如清澈大海,如無一絲雲層的虛空。可見大聖人在佐渡流罪時的境界,就是這種境界。 大聖人曾說:『此身以易法華經,是以石易金、以糞易米也』(御書943頁),『日蓮之流罪,是今生之小苦,不足為嘆;後生得受大樂,斯足大悅!』(御書255頁),我可以深深體會,這也是本佛才有的境界。」(《戶田城聖全集》第三卷) 事實上,日蓮大聖人是在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逆境下,思索如何才能明確建立令全人類成佛之道,而撰寫「開目抄」、「觀心本尊抄」。自古以來雖有堅忍過大難的人,但大聖人偉大之處是,不顧自己大難臨頭,仍然想為救濟民眾與人類而奠基。 發?顯本與開目抄 話說大聖人曾在剛才的御文針對執筆「開目抄」的動機闡述:「因為寫下日蓮不可思議之處而構思開目抄」。此處提到「要寫下日蓮之不可思議」當指,最大「不可思議」的龍口法難時之「發?顯本」。 當時大聖人開顯所謂「名字即之凡夫」(信奉法華經之凡夫)的?姿(非真正之姿),顯現了其內證是與永恒妙法一體的自在境地、久遠元初「自受用報身如來」之本地。 即是說,大聖人由於發?顯本,而以凡夫之身為萬人開創能顯現佛界生命的「即身成佛之道」。 如「開目抄」中詳述,大聖人克服了相繼大難,並在破除障魔的激戰中贏得了發?顯本此「生命的根本勝利」。 我們也是一樣,只要能不畏懼一切障魔,貫徹有勇氣的信心,就一定能破除無明陰霾,確立顯現法性的自己,這就是我們的發?顯本。這種「自我的發?顯本」將成為決定一生成佛的根本所在。 如「此一人為範,一切眾生平等者如是」(御書590頁)的教導,日蓮大聖人的發?顯本不但顯示了末代所有凡夫皆能成佛的「根本原理」,同時發?顯本其本身也是此「根本原理」的「證明」和「典範」。 人人只要擁有對妙法絕不動搖的信,就能以其凡夫的肉身,開擴如宇宙般的境界。 換句話說,日蓮大聖人是末法全民眾當中最先發?顯本的。同時,日蓮大聖人為了證明自身的發?顯本,也為了讓一切眾生得以擁有發?顯本的明鏡,而圖顯了御本尊。 大聖人無疑是全人類的棟梁。一切眾生得以開顯佛性,也是歸功於日蓮大聖人的發?顯本。相信這一點已包含了大聖人所謂「日本國之有無,依於日蓮」、「日蓮乃日本人之魂」的最深意義。 所謂「開目」,也就是在告訴世人,「要對大聖人開目」。 對不惜身命的精神開目 所謂「對日蓮大聖人開目」亦指,「對法華經行者開目」,也等於是指「對法華經開目」。 如此「開目」是含有多重意義,因為從「開目抄」裡可以看出種種闡述此事的御文。 在此想舉出幾段可視為呼籲世人「要對大聖人開目」的御文。 首先是剛才提到可視為「要對大聖人的發?顯本開目」的有名御文。 「名日蓮者,去年九月十二日子丑時受斬,魂魄來此佐渡國。越年二月,雪中書贈有緣弟子,令無所畏懼,祇見者或有所畏耳!」(御書241頁) 此文可謂明顯闡述「要對大聖人的魂魄開目」之御文。 此處大聖人說:「於龍口斬首之座,凡夫的日蓮已被斬。現在於佐渡撰寫開目抄的是日蓮的魂魄」。此處所謂的「魂魄」顯然是指,大聖人其發?顯本以後的內證──「久遠元初自受用身」。 從「開目抄」整篇的結構來看時,我認為要注目的是,這一節闡示了大聖人本身是如何身讀了法華經,尤其是闡述如何身讀勸持品第十三的文始部分。 即是說,這段御文提到,即使法華經勸持品所說的三類強敵迫害有多麼可怕,日蓮的魂魄也毫不畏懼,而這也是在顯現大聖人其不畏一切的久遠元初自受用身之偉大境界。 勸持品裡有詳細述說,三類強敵是如何利用權力打壓法華經行者等等,並具體說明其可怕的迫害手法。當法華經行者遭受危及生命之大難時,八十萬億那由佗的菩薩們便立下要以「不惜身命」的精神去挑戰的誓願。 勸持品有道:「我不愛身命,但惜無上道」(法華經446頁)。 此經文道出,菩薩的根本條件是如何珍惜令萬人成佛的無上道,以及不畏一切的「不惜身命」精神。 當唯利是圖的惡僧和愚蠢的惡臣勾結,企圖借殘暴的權力襲擊法華經行者時,胸懷不惜身命的「師子王之心」者,必能成佛──大聖人在與撰寫「開目抄」幾乎同一時期的「佐渡御書」裡,曾如此闡明。 可見「開目」是擁有「要對大聖人其不惜身命之精神開目」的含義。 與障魔奮戰到底者乃末法之師 接著想探討的是,大聖人就自身所遭受的大難情境,與勸持品所說的三類強敵之迫害,進行詳細比對之後,獲得一致結論的御文。此文也是含有要「對大聖人開目」之意。 「佛與提婆(注6),如身之與影,生生不離。聖德太子與守屋(注7),如蓮華之花果同時(注8)。既有法華經行者,必有三類怨敵。三類已見,法華經行者誰歟!須求之為師,恰如一眼之龜值遇浮木(注9)」(御書247頁)。 「須求之為師」──這句結論也就是說,敢與三類強敵奮戰到底的法華經行者,才是救濟末法眾生的真正之「師」。因為只有敢與障魔奮戰的人,才是「末法之師」。 誠如:「魔不競出,焉知正法?」(御書1130頁)此文所言,於末法正確受持且實踐正法的人,必會遭遇障魔競相迫害。 確立方法,使萬人皆具的佛性得以顯現在每一個人的生命、以及所處的社會上的,就是唯一可救濟末法眾生之道。這條大道,只能靠確立了堅強「信心」,以之破除萬人皆具之「元品無明」者,才能開創。因為一切障魔的本性都是源自元品無明。因此無法闡明如何與元品無明奮戰的教導,既不能稱為「末法的正法」,也非「末法之師」。 元品無明本來是指,進入修行最終階段的菩薩必將遇到的障礙。亦指,對妙法的根本迷惑。據說連位居等覺的菩薩也會被此迷惑阻礙而迷失方向。 誠如末法乃「白法隱沒」所言,末法是正法隱沒,邪智瀰漫的時代。若想在末法修行正法,就非得與元品無明對決不可。 因此大聖人在「開目抄」強調了以下兩點。 第一是,依據「五重相對」(注10)明確道出何謂末法之正法。 此正法就是指「文底之一念三千」,以及法華經本門壽量品裡所說的久遠之「本因本果」。簡單而言,就是指,如何以純潔強盛的信心破除元品無明,讓身處九界的自己與永恒的佛界生命實現互具的「真實之十界互具」(御書215頁)。這也就是能讓身處九界的自身湧現佛界,實現即身成佛、一生成佛之法,唯有此法才稱得上是「末法之正法」。 第二是強調「誓願」。 秘沉於法華經本門壽量品文底的末法之正法,的確是難信難解。但是若能奉欲讓萬人成佛此佛之大願為己願,立誓以不退轉的信心為廣宣流布奮戰到底,則能鍛煉與強化「信」。所以說,達成發?顯本,確立救濟末法眾生之大法的大聖人,正是「末法之師」、「末法本佛」。 有關大聖人如何闡示自身誓願的御文,於本講義之始雖曾引用過,但在此想再舉一次。 「所詮,我志已決,不仰諸天,身承諸難,誓終此生。……以種種大難相加,除非智者能破我義,終不為用也。其他大難,祇如風前之塵。我、誓將作日本之梁柱,作日本之眼目,作日本之大船,此願不可破!」(御書249頁)。 以上兩點可謂構成整部「開目抄」骨骼的法理,今後在本講義當中會再作更詳細的探討。 對忍難、慈悲開目 接著想拜讀另一節有關的御文。 「是則日蓮,於法華經之智解,雖不及天台、傳教(注11)千萬分之一,然於忍難、慈悲之事,雖甚惶恐,實優有之」(御書220頁)。 相信這段御文也刻畫在許多同志心中,這也是呼籲「要對大聖人開目」的御文。 大聖人雖然在文中謙虛表示,自己對法華經之智解是不如天台等大師,但如前所述,大聖人於本抄中已闡示其本身已經擁有最高的智慧,那就是掌握到能讓末法一切眾生實現成佛之要法。 然而此要法是指為了讓每一位眾生的一念實現十界互具、佛界湧現的究極之法。原本要說明此法已屬難事,若說又要每一個眾生去弘揚、實現此要法,那是難上加難。 可見是一場前人未達之戰,何況時代是屬惡世,法又是難信之要法,欲弘揚者的樣相又是凡夫,所以說,大難必臨。大聖人如此在忍受相繼的大難中,以凡夫之身開顯了佛界生命。大聖人以自己的奮鬥人生與實踐作為榜樣,確立了如何向萬人弘揚要法之道。 貫徹與成就這項挑戰的原動力在於大聖人的「誓願」。其根底則是發自大聖人對一切眾生的大慈悲。 這份大慈悲也正是我們奉大聖人為「末法本佛」的源由。 大聖人本身也教示:「日蓮、是日本國諸人之主師父母也」(御書254頁),以表示其這場要從根本救濟末法眾生的折伏戰之本質乃出自慈悲。此文不但是「開目抄」的結論,也是在告訴世人「要對大聖人的慈悲開目」。 戶田先生也曾引用「開目抄」御文表示,讓萬人得以成佛,以及轉換全人類的境界此事乃「如來事」(如來的工作),並如下向同志呼籲要實踐「如來事」。 戶田先生說:「如何才能令全人類成佛,以及讓全人類的人格發揮最高的價值,那就是要行『如來事』。 大聖人於開目抄闡示:『是則日蓮,於法華經之智解,雖不及天台、傳教千萬分之一,然於忍難、慈悲之事,雖甚惶恐,實優有之』(御書220頁)。文中深深道出大聖人其一生欲令一切眾生獲得佛的境界此心意。這也就是我們眼前所看到的『如來事』。學會員們,我們也必須奉行『如來事』。今後就看我們如何讓全人類皆能把持佛的境界。」(《戶田城聖全集》第一卷) 大聖人為了要達成讓萬人得以成佛,與改變全人類的境界此目標,以及為了法體的確立與流布,發揮了忍難與慈悲之力。學會就是傳承此大聖人的精神,自從牧口首任會長的時代起,就把大聖人佛法視為變革現實之法,為救濟民眾奮戰至今。 開目的根本發自對民眾慈悲與信賴 從以上多種層面可以看出「開目」此題名的意義,但這些意義可說都是以「對大聖人開目」為基調。而此基調根底則是發自對民眾的慈悲與信賴,此事可以「對民眾開目」來表現。 大聖人的佛法是「師弟不二的佛法」。所以大聖人也呼籲弟子要實踐其以身確立的末代凡夫即身成佛之道。 「我及我弟子,雖有諸難,若無疑心,自然得至佛界。勿疑天之無加護,勿嘆現世之未得安穩,雖朝夕教我弟子矣,皆因生疑棄離。愚人之習,於約束事,偏於重要時分忘失」(御書251頁)。 此文教示,大聖人與弟子們,若能共同秉持無疑曰信(注12)與不惜身命的「信」,則師弟不二之道得以奠定。當然此「信」是指排除「疑心」,自是含有要與潛伏生命的魔性,以及外來惡緣的障魔奮戰之意。 同時文中也保證,只要能跟隨大聖人奮戰,必能獲得「成佛」之果。因為任何人皆能與大聖人獲得不二的因行果德。 此事也意味著,本抄一貫呼籲要「對大聖人開目」,事實上是基於大聖人對人、民眾的深厚信賴。 因此我想在此明言,本抄「開目」的意義,除了呼籲要「對大聖人開目」以外,也含有疾呼「要對人本身開目」、「對民眾開目」之意。 締結開啟萬人佛性的「開目連帶」 總而言之,拜讀「開目抄」時,一定要將日蓮大聖人視為末法成佛的「典範」,奉為確立成佛之道的「末法教主」,正確拜讀方可。此外,若以文底的民眾佛法此觀點來看,拜讀「開目抄」也等於是基於「對人的信賴」。 試問,能真正以此心態拜讀「開目抄」的人何在?於此再次令人感受到戶田先生其獨到的慧眼。在此想介紹一段恩師戶田先生的指導,以結束第一回的講義。 「每當我拜讀大聖人御書時,與其說是想了解文中的語句,不如說是希望能從中感受到佛其偉大慈悲、確信、欲救護大眾的萬丈豪情,以及佛一心為廣宣流布奮戰的尊嚴氣概。 每當拜讀御書時,就會感受到有一道如盛夏豔陽的赫赫心思,深深射進我胸中。那就像一個巨大炙熱的鐵球壓迫在我整個心胸。有時會湧現如熱水沸騰般的熱情,有時會感到全身像似被足以動地的大瀑布淋身。」(「謹拜讀開目抄一節」《戶田城聖全集》第三卷) 我確信戶田先生這種拜讀精神,正是創價學會拜讀御書的永遠指針。拜讀御書不僅等於是在接觸救濟民眾的大慈悲與哲理,也等於是讓自己沐浴在日蓮大聖人其廣宣流布的精神中。 希望我們也能作為地涌的勇士,開啟全人類的無明之眼,締結開啟萬人佛性的「開目連帶」。如今世界各地都渴望著日蓮大聖人的人本主義佛法,凝視著我們所推動的和平、文化、教育大運動。 (待續) 御書視窗── 執筆稿紙 「開目抄」是撰寫在六十五張和紙上。很遺憾在1875年(明治8年)身延的一場大火中燒毀。因此至今無法直接確認真蹟的紙質。 話說大聖人是如何在流罪之地蒐集到這麼多的紙張?如「佐渡之國缺紙」(御書995頁)所言,流罪之身的人,要想蒐集紙張,一定是困難重重。 這些紙張或許是大聖人停留依智期間,弟子替大聖人準備的,或者是來自門下的供養。如此大量的紙張,應該是由隨同大聖人前往流罪地的弟子們帶去。 大聖人即使身處大難當中,仍然用這些紙張來撰寫書信,未曾停過執筆氣勢。 龍口法難隨後,當大聖人停留依智時,也不斷寫信給在獄中的門下,以及富木常忍、四條金吾、大田金吾等人。 即使在從依智前往佐渡途中,或抵達佐渡之後,也不斷寫信給門下,然後撰寫本抄。 從中令人感受到,只要有紙,大聖人就想寫論文或書信鼓勵門下的奮戰神情。 四條金吾 本抄雖說是寫給全體門下,但具體上應是寫給四條金吾。 此事可從「如此書付中務三郎左衛門尉之使」(《法華行者聖蹟記》,951頁),「法門之事,日前書付四條三郎左衛門尉大人,其書希善覽焉」(《覆富木書》,996頁)等御文中得知。 實際上,四條金吾曾於1272年(文永9年)2月,派遣使者前往佐渡探訪大聖人。因為四條金吾擔心遠在佐渡的大聖人身體,而派遣使者攜帶一些真心物品呈給大聖人。 據悉大聖人就是在此時,把「開目抄」交給使者,希望透過四條金吾傳達給鎌倉的每一位門下拜讀。 眾所皆知,針對四條金吾在龍口法難時以殉死的覺悟相隨前往龍口一事,大聖人稱贊說:「何世得能忘之耶!」(御書1241頁)、「誠大不思議!」(御書1157頁)。可見四條金吾不僅是鎌倉門下的中心人物,同時也因為是貫徹不惜身命信心的弟子,所以才會被選上代表受領本抄的對告眾,此事乃不難想像。 本抄中也提到,要當成「遺念之物」贈給「有緣弟子」。這也是在告訴門下,要以不惜身命的信心拜讀本抄。 注1.記載於身延的日乾所編的所藏御書目錄。又根據日意的目錄,本抄乃「御草案」,也有可能是草案。身延所藏的真蹟,因1875年(明治8年)的一場大火,化為灰燼。 注2.【無明】:生命的根源性無知。讓人們無法信受萬人皆可成佛之妙法,一直阻礙到成佛為止。乃屬根源性的阻礙,亦稱「元品無明」。 注3. 依照當時的處罰輕重順序是,鞭打、杖打、徒刑、流刑、死刑。而死刑在平安時代,幾乎長期未曾實施,尤其是僧尼,可免於被判死刑。當時的流刑,實質上算是最高刑。 注4.【諂曲】:居心不良,奉承強者。 注5.【畜生道】:意指十界當中,只顧眼前,無視因果法則,欺弱畏強的低劣境界。佐渡御書有云:「畜生之心欺弱畏強,當世學者等如畜生也。蔑視智者之弱,懾於王法之邪是云諛臣」(御書991頁)。 注6.【提婆】:提婆達多。釋尊的堂弟。與釋尊敵對,屢次策謀殺害釋尊。 注7.【聖德太子和守屋】:佛法正式傳入日本時,接納派與排斥派產生對立,最後由聖德太子等接納派擊倒物部守屋等排斥派,為日本奠定佛法興隆的根基。 注8.蓮花的花瓣與果托同時成長。這點被視為與其他花草不同的極大特徵。 注9.法華經妙莊嚴王品第二十七等所說之譬喻。例如一隻無足無鰭的單眼龜,難以在大海中值遇得以承載自身的栴檀浮木般,人們能夠幸逢妙法是何其不易。 注10.【五重相對】:於開目抄,作為批判宗教的基準,將各種宗教和思想分五個階段進行比對。首先劃分為內外、大小、權實、本?、種脫五個階段,進行比較,最後闡示人們應信受及實踐的根本之法乃法華經本門壽量品文底的事之一念三千之法、南無妙法蓮華經。 注11.【天台、傳教】:天台是指於隋朝講述『法華玄義』、『法華文句』、『摩訶止觀』等精義,破折南三北七各宗,宣揚法華經的天台大師智顗。傳教則指於日本平安時代初期,破折南都六宗,宣揚法華經的傳教大師最澄。 注12.【無疑曰信】:心中不存懷疑稱信。『法華文句』卷10上,有道「無疑曰信」。不惜身命意指,能為了佛法求道、弘通法華經,不惜自己的身命。法華經勸持品第十三(438頁)等文有道「不惜身命」。 |